“秋冬,紅色再次回到了T型台,成爲新一季的最熱流行色。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合上手裏最新的時尚雜誌,有一些失神。怎麽,到了這一年的秋冬季,烈焰一般奪目的紅色又回來、又重新成爲這一季的新寵了麽? 她最愛的烈焰一般的紅色。久違的紅。 上一次滿城流淌紅色的季節是什麽時候? 打開鞋櫃,拿出當年的紅鞋。上好的皮子,又保養得好,雖然已經放置了很久,依然光鮮發亮,散發著淡淡的皮革味道。輕輕地套在腳上,緞子的鞋裏貼合著足部的曲線,柔軟而且舒適。 踏起腳步,堅硬圓小的鞋跟在打得光亮的地板上敲出“嗒嗒”的輕響。 嗒嗒,嗒嗒。 曾經的過往,踩著步子,款款走來。 2 第一次的見面,她就帶他去鞋店。 對著花色各異,精巧華麗的高跟鞋,她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很大。他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,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狂喜與期待,以及一絲絲不能渲泄的壓抑。 她勾起紅唇,淡淡地笑著。也不管他,自顧挑出自己喜歡的鞋試穿。 她讓店員拿了兩雙露趾涼鞋出來試穿。一黑一紅。 黑色的那一雙,鞋面上綴著一顆閃亮的仿鑽,黑色細長的腳腕系帶,鞋根金色,精緻細長,鞋根上還疏疏地鑲了一圈兒的仿鑽。 她的腳伸進鞋裏,擡起頭來,笑著軟語對他說:“幫我系一下帶子,好嗎?” “啊?”他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,輕喊了一聲。 身旁的店員見他猶豫,以爲他愛面子,就露出職業性的微笑,要蹲下來代勞:“我來代勞吧。” “不用不用,我來好了。”他如夢初醒似地擺手讓店員退開。在她腳前蹲下身來。 她斜斜地伸出小腿,看著他伸手拉起細長的系帶,繞著她的腳腕,一圈圈地交叉而上,指尖掠過腿部的肌膚,似乎,有一些抖。她淺淺地笑了起來。 黑色細長的帶子妖嬈地、一圈圈地纏附在小腿上,襯出腿部的修長線條。 她不看鞋,看他:“好看嗎?” 他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。只是看著她的一雙腿,雪膚墨帶,勾勒出無限的誘人。他的目光如癡如醉。 她輕笑著搖搖頭,自己動手去解鞋子的系扣。 手的動作驚醒了他。他慌忙中不自覺地按住她的腿:“主……”突然想起這還是在鞋店裏,猛地刹住話頭。 但已經遲了。還是引來她薄怒的一眼。 她向他示意:“我還要試一下那雙紅色的。” 他垂下頭:“好的。”爲她解下黑鞋,再爲她穿上紅鞋。 紅鞋的顔色是當季最流行的石榴紅,銀色金屬浮雕的後跟,羊漆皮鞋面,上面別無綴飾,寬漆皮腕帶,鞋扣處一條幼細的銀色金屬鏈串掛起一朵水鑽拼出來的花。小巧玲瓏,晶瑩剔透。 他的手心擦過她的腳面,有微微的濕熱。他爲她套上鞋子,系鞋扣的時候,她的腳尖觸到了他的手腕,她動了動腳趾,像撓癢一樣,輕輕地撓了他的手腕內側一下。他如觸電般地全身一震,手中的鞋帶也掉了下來。他低俯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,拾起鞋帶,略略偏了身,讓開她的腳尖去系腳腕邊的鞋扣。 她也不再逗他,悠悠然地看著他忙碌。 他扣好了鞋扣。緞制的鞋裏貼合著足底的曲線,不松不緊。玉一樣的雙足上,一眨眼褪去了黑色妖嬈的蛇,換上跳動的豔麗火焰。水鑽拼出來的花懸在腳踝邊,微微晃動。那麽眩目,那麽靈動,仿佛那一雙腳即將就要和著節拍踏起舞步。 “好看嗎?”她欣賞了一會兒腳上的紅鞋。 “好看。”他的聲音有一些喑啞。 她擡起頭來看著他,笑著問:“哪一雙好看?” “都好看。” “是呀,這位小姐腳型好看,皮膚又白,配哪一種顔色都好看。”店員甚是乖巧,在身旁不失時機地推銷。 她對店員笑了笑,又轉過頭去看他:“如果只能選一雙,你選哪一雙?” “您可以兩雙都買呀。我可以……” “只選一雙。”以下为收费内容(by http://www.prretyfoot.com)“只選一雙。” “那麽……”他看著她的雙腳,猶豫了一下,“就黑色的那雙吧。” 她點點頭,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。脫下腳上的紅鞋,穿回自己的鞋子。對那個站在旁邊的店員說:“小姐,我要這雙紅色的。你幫我拿一雙全新的,和這雙尺碼一樣的出來。” 她只是想知道他的選擇而已,卻不會因爲他的答案而改變自己的選擇。只有獨美,沒有雙豔。更何況,她喜歡紅色,喜歡那種豔麗底下隱隱流動的勾挑與誘惑;而黑色的,被纏繞被附著的感覺,她不喜歡,更不會勉強自己去喜歡。 他待店員離開了,才緩緩地站起來,只是雙手不自在地擺在身前,神色頗有些尷尬。 她自然看到他雙手的姿勢,了然地笑著。突然覺得他那幾分的尷尬神色,就像紅鞋鞋扣上的水鑽花一樣,是一片豔紅中毫不遜色的清澈。 店員很快就抱了鞋盒出來,遞給她讓她驗看。她略略看了一下,就示意店員可以開單結帳。看到他欲跟上店員,她站了起來,微微一閃身,正好擋在他身前,沖他笑著搖了搖頭,示意他不用替她付帳。 她喜歡的,她要的,又怎麽會假手於他人? 結了帳,他殷勤地替她自店員手中接過袋子,拎在手裏。店員一直送他們到門口,在她即將邁出店門的時候,她用不勝羡慕的語氣輕聲對她說:“小姐,你的男朋友對你真好!” 她聞言回過頭來,倩然一笑,不多說什麽,步履輕盈,款款而去。3 他成了她的奴。還只是初級奴隸。雖然她現在只有他一個奴隸,但她一貫不能讓混亂不清的狀態存在,所以,她還是很清楚地判斷出他在自己心裏的位置。 他每個星期到她這裏一次,來接受她的調教。 第一次他到這裏來接受調教的時候,她要他像狗一樣的在地板上爬著,跟著她。她把他帶到另一間小房間。在那個小房間裏,放著雜物,以及各式各樣的刑具。 她讓他擡起頭來看,他看到牆上掛的、桌上擺的一件又一件稀奇古怪的SM用具,眼睛又睜大了,又是渴望又是畏懼的樣子逗得她輕笑。 她拿起一條小指粗的拴狗用的鏈子,扔在他面前,鏈子“嘩啦”一聲落在地板上。她又用腳踢了踢他,讓他看盤在牆角裏的一堆鐵鏈。 那堆鐵鏈新買不久,還未生銹。三指粗的鏈子,一圈盤著一圈地堆在地上,閃著青冷的光,像一條冰冷的蟒蛇一樣,吐著信子,隨時都可能撲出來擇人而噬。 她用鞋跟輕輕地撥著地上的鏈子。她腳上穿的,是那一天與他一起買的紅鞋。豔麗的紅色在一堆銀亮的金屬中晃動,幼細的金屬鏈懸掛起的水鑽花在她雪白的腳踝旁不斷地搖蕩著,時不時閃出眩目的光,銀色浮雕的金屬鞋跟撥弄著鏈子發出一陣陣“嘩嘩”的輕響。 “這裏有兩條鏈子。你選一條做拴你的鏈子吧。”她在金屬“嘩嘩”的輕響中對他說,聲音也冷得像金屬。 他看了看面前的鐵鏈,又看了看牆角盤著的鐵鏈。擡頭看她,似乎想揣測她的心意,好做出迎合她的選擇。 她毫不回避地看著他的眼睛,卻並不做出任何暗示。靜靜地等著他的選擇。 他垂下眼瞼,伏下身去,親吻那一雙紅色的高跟鞋間露出的腳趾:“奴選您腳下的這一條鏈子。” 她一動不動地任他吻著自己的腳趾,感覺到他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腳背上。看著伏在自己腳下的他,眼中閃過一絲失望,但緊接著,失望又被堅毅取代。 她扔下鎖和鑰匙:“自己戴上吧。記得鎖緊一些。戴好了爬出來見我。”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。看著牆角的某一處出神。他應該是第幾個了?每一個男奴都是一樣,他們都毫無二致地選擇那一條細而銀亮的鏈子。 房間裏響起鏈子在地板上拖動的聲音。她收回散亂的思緒,看著他向她爬過來。 他爬到她的腳邊,“主人,奴隸戴好鏈子了。這是鑰匙。”他半擡起身子,要把鑰匙交給她。但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,既沒有伸出手來接鑰匙,也沒有說要把鑰匙放在哪里。他看著她,手尷尬地在半空中停了停,然後,終於選擇放在她身旁的沙發上。 她攤開手:“鏈子。” “是,主人。”他舉起手,拿著鏈子的另一端放在她的掌心中。又放下手,重新恢復四肢撐地的姿勢。 她收攏手掌,握著鏈子。突然毫無徵兆地一踏腳,猛地踩住他的手,高跟鞋尖細的鞋跟重重地戮進他手背的皮肉裏。 他疼得一縮身子,本能地就想把手抽出來。但她踩得又重又緊,無法一下子抽出來。 她看著他吃疼的面孔,緩緩地轉著手腕,把鏈子一圈一圈地繞在手上。他們之間的鏈子慢慢繃直。她沒有停下來,鏈子越收越短,他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牽引的力道靠向她,頭被迫擡了起來,身體不斷前移向上,偏偏右手又被她的腳踩住,動彈不得,重心慢慢偏到身體的右邊,都集中在了右膝上。膝蓋本來就是人體頗爲脆弱的部位,現在又幾乎承擔了身體大半重量,怎麽吃得住勁兒?他皺眉忍著疼痛。 鏈子已經纏到盡頭,她的手指插進他的頸間。他確實把鏈子鎖得很緊,但她依然可以擠進兩根手指,輕輕一勾,已經扣緊他頸間的鎖鏈。她擡了擡手,他的頭隨著她的動作而仰得更高,呼吸也變得更爲困難。 她說:“記住,只要你進了這個門,你,就是一條狗。” 他的聲音有一些嘶啞:“是,主人。” “而狗……要怎麽遞東西給主人,嗯?”扣緊鎖鏈的食指與中指又收緊了幾分,而大拇指卻在他青青的下巴上來回輕輕地撫摸著,微刺的下巴,有著極好的觸感。 “不能用手,只能用嘴叼給主人。”拇指的撫摸讓他微微地閉起眼睛。 “真聰明。”她誇獎他,笑靨如花中,她不動聲色地把腳跟一壓一轉,同時大拇指也捏住他的下巴並往下用力一扳。 戳在手背皮肉裏的銀色浮雕高跟旋了一旋。他痛苦地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。微閉的眼睛也痛苦地半眯了起來。 “那麽,你下一次知道要怎麽做了嗎?”她的聲音依然輕柔愉悅。 “奴隸知道了。” 因爲她扳下了他的面孔,於是,他眼睛裏的疼痛就在她的眼前清晰地翻滾著。 “乖。”她笑著移開腳,鬆開手指。手向下輕輕一抖,“嘩啦啦”的一聲,挽在手上的鏈子就一圈接一圈地散落了下來。 “痛麽?”她輕輕地抖著鏈子,讓低垂下來的鏈子輕輕地擦著他的手背,問他。 他點點頭。 “我看看。”她向他伸出手。 他把剛剛被她踩過的手放在她的掌心中。手背上一圈明顯的紅色痕跡:微微腫起,有一些破皮。 手指修長,正是她喜歡的手型。只是,無名指的指根處有著一圈隱隱的白痕。 “這是什麽?”她指著那白痕問他。 他的手在她的掌中微微地動了一下。有一些猶豫:“那是……以前留下的。” “那現在呢?” 他搖了搖頭。默然。 她合起手掌,握住他的手,不再看那一圈戒痕,拇指輕輕地揉著手背上紅腫的痕跡。4 算算日子,不知不覺中,他已經跟了她半年。算是中級奴隸了。 從一開始的一週一次,到後來的一周兩次,有的時候,也有見面三次的情況。他們之間的相處,也由純粹的SM調教漸漸地多了吃飯、喝茶、閒聊這樣的內容。 他年長了她五歲,性格又溫和,除了任她隨心所致地調教之外,連她平日裏的刁蠻任性也默默包容了下來。以前的男奴,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對她。 她開始習慣他出現在她的左右。 於是,他進一步進入她的生活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。 依然是他到她這裏來。一進房間的門,他就趴下來,爬到洗手間,洗乾淨自己。然後戴上那一條他第一次來時選的鎖鏈,緊緊地鎖住自己的脖子,把鑰匙和鎖鏈的另一端一起叼在嘴裏,爬到房間裏找她。 那把開鎖的鑰匙本來只是串在一個簡單的銅圈兒上,他覺得太簡陋,就帶了一個精緻的鑰匙扣來換了。那鑰匙扣是一個純銀的高跟鞋,修長的鞋身,尖細的後跟,鞋面的正中,鑲了一枚小小的紅寶石,精巧可愛,他拿出這個純銀鑰匙扣的時候,她像個小女孩似的,歡喜地把玩了很久。 那一個晚上,他把鑰匙和鎖鏈的另一端一起放進她柔軟的手掌心中的時候,她正坐在沙發上看碟。 《她比煙花寂寞》。大提琴家傑奎琳像火一樣明豔張揚,但在風光背後卻是深深的孤寂、不安與被愛的渴望。溫和的姐姐一直活在妹妹的陰影裏,但爲了摯愛的妹妹,她依然不惜讓出自己的丈夫……一雙姊妹,各自掙紮又相互擁抱,靈魂與靈魂之間,是無法分解的深深糾結。她陷在劇情裏,陷在她們的掙紮裏,隨著她們一起掙紮,心情因而緊張,手足都是冰涼。 她扯了扯鏈子,然後握住鏈子的手上下輕輕搖了兩下,帶動著鏈子發出輕輕的響聲。他乖巧地懂得了她的意思,在她的腳底仰面躺了下來。 她的雙腳踏上了他的胸膛。 因爲專注、緊張而流出冷汗,她的雙足冰涼。一貼上他胸口滾燙的皮膚,就綿綿不絕地吸取著他身上的熱量。 她的雙腳移了移。左腳移到他的小腹上,陷進柔軟的腹部。而她的右腳,則微微地伸開,腳趾貼在了他的雙唇上。 他的雙手合攏,把她冰涼的腳包在了自己的手掌中,張開嘴,把她的腳趾含進嘴裏,用濕熱的舌包裹著她的腳趾,吮吸去細嫩的趾縫間微微的冷汗。 他一根一根地舔著她的腳趾,很專心。連傑奎琳最後那一場用盡生命、如同獻祭般演奏的樂章也沒有聽進去。只是用雙掌煨暖她的腳掌,用唇舌呵暖她的腳趾。雖然因爲緊張而産生的冰冷並不容易消除,然而,就是在他這樣一點一滴的舔舐中,她的腳漸漸回暖。 踏在他的小腹上的左足,隨著螢幕裏劇情的起伏動蕩,腳趾頭時不時微微地一蜷一伸。但在腹部柔軟而溫熱的皮肉包圍中,也慢慢暖了起來。 結束了,字幕一行行地滾動。她探出身子,低頭看著腳下的他。 正舔著腳趾的他唇邊有淡淡的微笑。 她問他:“在笑什麽?” 他把她的腳放在胸口。“您的腳放著奴隸的肚子上,讓奴隸覺得癢。” “是嗎?”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腳,還微微地蜷著,貼在他的腹部上,好像吸附在他的身上一樣。 這樣,肚子也會癢嗎?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。 果然,他笑著說:“其實不是。”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。正要發作,他的雙手突然緊緊地按住她踏在他的胸口上的裸足,眸光濃深了一些:“是奴隸喜歡這樣。” 電影裏那把暗紅的大提琴在她眼前晃動,琴弓飛舞,大提琴樂聲如同水銀泄地一般奔流,還有傑姬那樣明亮又不羈的眼神和笑容…… 她從他的雙掌中抽出右腳。一言不發地看著他。 她的沈默讓他慌了起來。他半撐起身子,想要爬起身來跪在地上向她求饒,但她的雙腳依然在他的身上,讓他不能妄動。他惶恐地對她說:“主人,奴隸錯了。您……” 她的眼睛盯著他,右腳用力地一踢,把他半撐起來的身子重新踢回在地板上。然後右腳踏在了他的胸口上。 “主人……” 數次的調教下來,他已經知道了她的手段,知道她給的懲罰之狠重,已經不敢輕易犯錯誤,去挑戰她的規矩。看著他的眼睛裏流露出準備接受懲罰的溫順與恐懼。她的唇角慢慢地揚了起來。這個被她踩在腳底下的奴隸,絕對不會想到她要做什麽,等著他的會是什麽…… 5 她的大腳趾向下,開始用力地搓揉著他的乳頭。修得尖長的腳趾甲戮進他的乳頭裏,反復地戮弄著,很快,他的乳頭已經又小又硬。 腳趾的撥弄讓他渾身打了一個哆嗦,倒吸一口氣,但很快的,他的臉上就浮起痛苦又甜蜜的表情。看著她的眼神也變得迷亂,同時,又有些迷惑。 她瞥了一眼他的下身那根早已經挺立起來的男根。唇的弧度又加大了幾分。左腳緩緩地移動著,移過他柔軟的小腹,探向他的雙腿之間。用腳撥揉著他的男根。 “那麽,這樣呢?”她一邊用腳撥揉著一邊問。 她總是用高跟鞋玩弄他的男根,踐踏或者搓揉,製造疼痛,撥撩情欲。但,從來沒有直接用光滑的裸足來撥弄他,現在這樣,像……是在勾挑他。 “什麽?”意亂情迷當中,他未聽清她問的話。 她輕輕笑了兩聲,笑聲像是在房間裏飄。“這樣喜歡嗎?” 他吸著氣說:“奴隸……也喜歡。” 她的眼神幽暗深邃下去。手腕轉動,挽緊鎖鏈。他順著她拉動的力道,坐了起來,又緩緩地跪在了她的面前。她依然收著鎖鏈,於是,他的上半身伏在了她的雙腿之間。不需要更多的指令,他探進她的裙中,伸出舌頭來,細細地用舌尖描繪著她私處的輪廓,然後,深深地吸吮著…… 呻吟聲從她的紅唇中細細地逸了出來。她的手一緊一提,鎖鏈一陣“嘩啦啦”的猛響,把他自身下帶了出來。 他被她猝然地帶出,控制不住前沖的勢頭,又怕衝撞到她,雙臂本能地撐住了沙發的靠背。 她握緊手中的鏈子拉下他的頭。他喘著氣,看她:“主人……?” “我要你!”她倨傲又嫵媚地命令著。看著他的眼睛明亮得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,燒盡了他所有不敢置信的猶疑。 他彎下腰,抱起她,爲她調整到舒服的位置。而她鬆開了手,把細鏈像蛇一樣地盤在了他的頸間。她沒有再拉動鎖鏈,但他像是被無形的鎖鏈牽引著,緩緩地親近她。 他不敢壓到她,在她上方用雙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。他在她的身體裏不斷地抽送,一下又一下。她攀住他的背,把他拉了下來,十指掐進了他背部的肌膚裏。疼痛刺動著他,讓他的動作加快起來,幅度也更加的大。在他把她送上雲端的時候,曲起的十指用力在他的背上留下了數道長長的血痕。 他翻下身來。沙發容不下兩個人的並排臥躺。他跪伏在地上,頭抵著沙發的坐墊,呼吸粗重,身軀起伏不定。盤在頸間的鏈子早已在他的動作中鬆散,滑落下來,垂在地板上,隨著他的呼吸偶爾發出輕輕的響動。 她微微地睜開眼睛。映入眼簾的,是他結實的背部,以及背部那數道觸目驚心的血痕——她的傑作。 她拍拍沙發。“過來。” 他慢慢地動著身子,爬到她的旁邊,鏈子在地板上拖出一連串的響聲。他擡起頭來看她:“主人。” “轉過去。”她輕輕地說著,手在空中微微一轉,劃了半個圈兒。 他依言轉過身,跪坐在她的面前,背朝著她。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背上的血痕了。有深有淺,但就是最淺的,都斷斷續續地被她的長指甲劃破了皮膚,細小的血珠凝在上面。最深的那一條,在背脊附近,至上而下,微微外撇,是近十公分的傷口,尤自淌著細細的血絲。 她的手落在他的背上,手指在傷口間輕輕地遊走。指尖下,她可以感覺到他微微緊繃起來的身體。她的眼睛裏突然閃出一絲惡作劇的笑意。手指不輕不重地按在了一條淺淺的傷口上,順著傷口,用了幾分力道地把傷口上的細小血珠抹下來。 他的身體在她指尖的力道下微微一顫。 她看著自己的指尖,上面沾著他的血,有極細小的已經凝固的血塊,也有滲到她的指紋裏的血漬。她的手指又按在了他的背上,手指下男人的身體分明又比剛剛緊繃了一些。 她的手掌整個地貼在了他的背上。她靠近他的背,一道道的血痕在她的面前不斷放大。伸出舌,舌尖輕輕地在他傷口上舔了一下。 他像被電擊到一樣,身體一彈,但被她的手按住,不敢妄動,只能僵住。“主人……” 她不理他,只是輕笑,又俯低了頭,像貓兒一樣的舔他背上的傷口。鼻端是他身上淡淡的味道,很好聞。她嗅著,一道道傷口舔過去,血的味道在口腔中擴散,腥甜的,有一些像鐵的味道。她皺皺眉,不喜歡這樣的味道,就不再舔下去。他背上的傷口,剛剛的血漬已經被舔去,但又緩緩地滲出新的血絲。被舔過的皮膚,濕濕的,在燈下閃著光澤。她淘氣地對著那一片閃亮吹氣,像一個小女孩一樣玩得很開心。 終於,她決定不再逗弄他。她拍了拍沙發:“上來。” “是,主人。”他從她的腳邊上來,側臥在她與沙發之間。手規規矩矩地並攏著放在大腿上。 她的手伸到後面,摸索著,握住他的手,然後拉過來環在自己的腰間。身體也跟著向身後更深地偎過去。 兩個人變成緊緊地偎在窄小的沙發上。她閉上眼睛,感覺著身後傳來的溫暖,說:“這幾天,你找個方便的時候,搬過來吧。” 有一股熱氣噴在了她的脖頸間,像是他無聲地歎了一口氣。她正想回頭的時候,她聽到他說:“是,主人。”6 他搬進了她的住處。這是以前的男奴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待遇。他成爲她唯一的高級奴隸。 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。洗完澡,慣例要爬到那間放刑具的小房間裏取出自己的鎖鏈帶上。一進房間,就看到一雙黑色的高跟鞋。 鞋面是一隻鏤空的黑色蝴蝶,像是化裝舞會上的神秘假面,包住她的腳,細白的皮膚從鏤空的部分露了出來。10公分的半圓柱型尖細鞋跟仿佛與鞋身是一體的黑色,但是從側面或者從他低俯的角度,卻可以看到鞋跟內側的一面其實是明麗跳脫的豔紅,與她腳趾甲上塗抹的嫣紅呼應得天衣無縫。 她已經站在房間裏等著他。 他的目光在她的高跟鞋上流連良久,才仰起頭來看她。 她換過衣服了,不是他剛剛進門時的裝束。下身是一條紅色的鏤空式緊腿皮褲,褲管的正中鏤空,打著兩排金屬孔,同色的細皮革繩像鞋帶一樣交叉纏繞著穿過金屬孔,皮革繩下腿部光滑的肌膚微微地凸了出來。上身也是一件紅衣。大紅的底色,大朵的白色印花,荷葉邊,衣擺拉在身前打了一個結,若隱若現地露出半截雪白蠻腰。而那一條他一直戴著的鎖鏈正被她拿在手中把玩著,金屬不斷地磨擦碰撞著發出聲音。 她站在那裏,狂野得像一團火焰。 她走到他的面前,鎖鏈自她的手中垂下一截,在他的眼前搖晃著。“兩條鏈子:這一條,還有牆角的那一條。你選一條做拴你的鏈子吧。”她揉著手中的金屬,在“嘩嘩”的輕響中對他說。 他疑惑不解地看著她。 又扭過頭去看牆角的那一條鏈子。它依然盤在那裏,沒有移動過。第一次他來這裏接受她的調教,她讓他選鏈子的時候,它還像盤蛇一樣發著寒光,吐著青冷的信子,但還不到一年的時候,它已經在空氣中失去了光澤,變得灰濛濛的,也許,貼近地面的那一部分已經開始生出深紅的鐵銹。 “主人,奴隸不是已經選過?” 她笑笑,對他說:“上一次,你是做爲初級奴隸選的;這一次,你是做爲高級奴隸來選。” 他微微地直起身子來,拉短了一些與她的距離,小心翼翼又鄭重地問:“主人,這兩條鏈子,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?” “不,沒有特殊的含義。你只要選擇你最想帶的那一條就好。”她的臉上是絲毫未變的微笑,聲音也平靜得無懈可擊。鎖鏈握在右手,左手拈起鎖鏈下垂的一端把玩著,在手與手交錯的陰影中,她用力地把鎖鏈的細環深深地掐進手指間。她從來不在意他的選擇,但是,這一次,她發覺自己對他即將要做的選擇十分緊張。 像上次一樣,他看了她很久。似乎在揣測她的心意,又似乎在兩條鎖鏈的選擇間猶豫不定。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,出聲打破兩個人之間的沈寂。“選完之後,還有正式的儀式。” 他猶豫遲疑的眼睛清亮了起來。“什麽儀式?” “正式成爲高級奴隸的儀式。” 他的眼神跳躍。欣喜地問:“主人,這是真的麽?” 她微微地頷首,催促他:“選吧。” 他低頭沈思了片刻,擡起頭看著她手中的金屬鏈子說:“既然奴隸已經戴習慣了這一條,那麽,主人,就請依然把這一條鏈子賜給奴隸吧。” “好!”她幾乎是毫不遲疑地答應他。她轉過身,手一些抖,但她的身體遮住了他的視線。她抓起放在桌子上的、與手中鏈子相配的那把鎖和鑰匙扣,向門外走去。經過他身邊的時候,她扔下一句話:“跟著過來。” 她走得極快,等到他手忙腳亂地跟著爬到她面前的時候,她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。手中的鏈子,鎖,鑰匙扣都已經放在一邊。她面色如常地端坐在那裏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掌心中還有著隱隱的刺痛以及深深的紅痕。 當她把鑰匙扣緊握在掌中的時候,鑰匙扣上那支銀制高跟鞋尖細的鞋跟就深深地刺進了她的掌心中。她非但沒有因此而減輕力道,反而更加用力地攥著鑰匙扣。她要用疼痛來提醒自己克制。 他爬到她的面前。看著她,欲言又止,但終於還是開口問她:“主人,是不是奴隸選了這一條鏈子,讓主人生氣?” 她看了他一眼。搖搖頭。他的臉上是毫不知情的無辜。她再一次提醒自己,他的選擇並不說明什麽,是她的考驗太無理,沒有給他更多的說明。她不說話,只是打了一個向上的手勢。 他順從地依照她的手令改變自己的姿勢。端端正正地跪在她的面前,兩腿分開,腰板挺直。 她拿起一個小小的盒子,站在他的面前,令他仰頭看她。她撫著他的面孔,像女皇賜予騎士勳章一樣,高傲地說:“今天,我把我最喜歡的紅色賜給你。從此,你就是我唯一的高級奴隸。” 她旋開盒子,食指尖在盒中一抹,然後在他仰望她的面孔上,對著他微微顫抖的雙唇,輕輕捺下食指,點下一點胭脂紅……9 然後呢? 沒有然後了。無非是他走,她回到一個人的生活而已。 她低頭看著腳上的那雙紅鞋。依舊是飽滿鮮豔的紅色,絲毫不曾現出人事偷偷更改過的痕跡。 她想截住回憶,不想再回憶下去。然而,塵封的記憶一旦揭開封印,就洶湧而來,想止也止不住。 她走到另一個房間的門口,扭著球鎖。球鎖有一些鏽澀,需要多花一些力氣才能扭開。 門發出“吱呀——”的一聲,打開了。 多久了? 她有多久沒有再進到這間專門放置SM玩具的房間了?她記不清楚。 撲面而來的,都是灰塵與陳舊的味道。 玩具上面都已經積了一層灰塵。 曾經鎖在他的頸間的細鏈被隨意地扔在桌上,鍍得銀亮的金屬黯淡發黑。鎖也扔在一旁,鑰匙卻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。她在抽屜裏翻了半天找出另一把備用鑰匙,但卻怎麽也打不開那把鎖。 她歎了一口氣,放下鑰匙和鎖。眼角無意間卻瞄到牆角的一堆物事。 她看向牆角。那一盤的鐵鏈依然還盤在牆角。曾經青光濛濛,如今已經鏽跡斑斑。在這座沿海的城市,溫柔的海風卻有著驚人的腐蝕性,即使堅硬如鐵,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被銹蝕得面目全非。 她走過去,蹲下身來。指尖輕輕地撫摸著那盤粗重鐵鏈。 一直以來,她都在期待著有一個男人不是因爲她的命令、她的要求,而是心甘情願地願爲她帶上這一盤粗重的鐵鏈,願意這樣子一輩子守在她的腳邊,與她彼此取暖。所以她不斷地換著鐵鏈:只要略有生銹,她就拿出去扔掉,再買一條新的回來。她固執地以爲,只要鐵鏈還是新的,她就會有一天可以等到那一個人。 然而,這一條鐵鏈終於還是被銹蝕得面目全非了。 指尖上沾滿了像粉末一樣的深紅色鐵銹。暗紅的顔色,像粘在皮膚上乾涸的血痕一樣。眼前仿佛有個寬寬的裸背,皮膚上血痕細長。忍不住用舌尖去舔,是生硬的鐵器的味道,也,像是血的味道…… 鐵鏈也會流血嗎? 如果當初不是那麽絕斷,也許她和他會有另一種結局吧。 但她就是這麽樣的性格:愛也愛得如烈焰,無法抑制;恨也恨得如烈焰,無法抑制。 她看著腳下的鏈子,無聲苦笑。她以爲這麽長的時間了,她應該已經忘記過去的人過去的事,重新開始,然而,只是一個很不經意的觸動——也許只是很偶然的巧合——就可以輕易地把她的努力盡數化爲烏有,把她重新打回過去。 難道,真的就是像安徒生童話裏寫的那樣,穿上了被詛咒的紅鞋,沒有舞蹈到血液流盡就無法停止嗎? 她不知道。 也許,把這沒用的鏈子扔掉,她就可以真正地重新開始。 她把鐵鏈從牆角扯了出來。鏈子很重,她用雙手挽著鐵鏈,一起用力拖扯著它。 她終於把鏈子從牆角拖了出來。她喘著氣,但又突然停下來。她低下頭,看到剛剛鐵鏈盤踞的地方裸露出一圈圈深紅色的痕跡,而鐵鏈的兩端拖在地板上,沿著看上來,鐵鏈中間的一段正纏繞在她的雙臂間,宛如禁錮。 她的心一驚,手一松,鏈子就馬上從她的掌間滑下,一陣急促的響聲中落到地上。 雙臂上一道道深紅的痕跡,一刹那間,她又分不清那到底是血痕還是鏽痕。但她再也無力把鐵鏈拖起來扔掉。 --完--